大魏朝育华历叁十六年,大魏启明帝崩逝,六岁的小太子魏延安继位,朝中局面动荡,由摄政王李傲道暂代理政。 说是理政,却分明是大魏朝暗帝。启明帝的死,也与这位新任摄政王脱不了干系。但这又如何,朝中尽是摄政王的爪牙,便没有人敢触疑。 春晓是被调来服侍小皇帝的一个小太监。任务者的性别无法更改,但春晓选择扮做太监而不是宫女接近小皇帝,单是因为一番隐秘考量。 小皇帝魏延安今年才六岁,方方登基,似乎懵懂,春晓却能在他看着那群来来往往逢迎摄政王的目光中,读出不甘与愤怒。 小皇帝便是这本书的男主了。隐忍十六年,他会在他二十二那年亲手斩下摄政王的头颅,祭奠先皇在天之灵,还大魏朝一个海清河晏。 有摄政王在,宫内谁人不知魏延安只是一个傀儡小皇帝,处处怠慢,无论饮食还是日常用度,身为帝王尚不如太子时用的细致。 寝宫外的宫侍寥寥,春晓端着一份热腾腾的糕点跨过高高的门槛,走到正在伏案出神的小皇帝身边,将糕点轻轻放下。 “是白云糕?” 小皇帝圆润的鼻头耸了耸,眼前忽然一亮,转过头盯着这盘摆到桌案上的热乎糕点。 在小皇帝还是小太子的时候,最是爱吃这种糯甜的糕点,可父死之后,便再也没有吃过了。 因为宫人怠慢他,根本不会费心做着糕点来讨好他,她们只顾着逢迎宫内横行的摄政王。 春晓将一双象牙筷递给魏延安,恭恭敬敬低着头:“请皇上用膳。” 魏延安兴冲冲地接过筷子便打算大快朵颐,却又顿住,小小的眉头颦了一下,抬头盯着春晓,问:“你是新来的内侍?” 春晓点了点头,恭顺地道:“奴才叫小春子。” 魏延安年纪小,却早慧懂事,明白自己在这宫里的地位,不禁起疑:“这白云糕,你是怎么得来的?” 白云糕是上级糕点,向来只供皇家男儿与妃位妃嫔。 春晓抬起脸,迎着小皇帝圆润的凤眸,轻轻笑了一下,“是奴才自己做的。” 春晓生得好看,如墨描雪砌,这一笑当如春风拂冬雪,小皇帝尚幼都尝到几分美人当如斯的妙意。 魏延安忍不住搔了搔有些泛烫的小耳朵,“你这小太监,倒生得真漂亮。比我母妃,比先皇贵妃都要漂亮。” “奴才是男子,即便去了势,也是男子,怎能同女子相比。”春晓再次推了推糕点,“皇上再不吃,这白云糕可要凉了。” 小皇帝欢欢喜喜便夹了一块,塞入口中,满足得双眼都眯上了,舒怡了一会,又突然警醒起来,糟糕,他好像忘记叫人试毒了。 “你。”魏延安鼓着腮帮子,夹起一块白云糕便要塞到春晓口中,“吃掉!” 春晓抬手捏着糕点,道:“谢皇上赏。”接着便一口一口,启着红唇,将糕点尽数吃下。 此时正秋深,案临窗,窗口大开,可见一面清湖漾波,靠窗的海棠树落叶纷飞,秋风带着凉意入室扫了一圈,掀起二人的发丝。 小皇帝看着春晓吃糕点,真觉得好看的人,做什么都好看得不得了,怎么也看不够。此时,门外却转进来一人。 “陛下好兴致啊,年纪小小就懂亵玩小太监了?看来深得你那母后的真传了。” 一位身形雄壮高大的男子一把扯开珠帘,走进来,身高九尺,即便着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宽松紫褐色袍服,也能窥见那薄衫下虬结的筋肉是怎般健硕。 男人相貌凶悍,脸上是一把络腮胡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,嗓音粗犷,一举一动自然杀气腾腾。 这如同野熊闯入文人雅居的男子,便是当朝呼风唤雨的摄政王,李傲道。 春晓连忙见礼,立于一旁,垂首默默。 李傲道声先人出的话将小皇帝点得小胸脯起伏,端是怒极的模样,紧紧捏着小拳头,恨不得上去去和他打一架。 小皇帝的母后因为淫乱后宫,同太监淫乐被先皇撞见,早一尺白绫要了命。 李傲道不来则已,一来便戳人痛脚,春晓暗道这只野熊心肠真是坏,一边扯了扯小皇帝的衣角,要他冷静一些。 这动作叫李傲道瞧见了,嗤笑一声,几步走上前,一把擒住春晓垂着的白皙下巴,将她一整张艳丽的面容收入眼内。 “倒真是副好皮囊。” 李傲道眯着眸子,缓缓凑近,忽然凑近春晓的脖颈间嗅闻,深吸了一口温软淡香,只觉得身子都要软了,“人道温柔乡温柔乡,原不止有女子,还有你这般的小太监。” 春晓闭着嘴,不敢多说话。 李傲道是土匪出身,读了些书,学识不多,脑子转得快,人情世故摸得透,相机甚妙,匪气顽存,杀伐果断,自投诚大魏朝后,便步步高升。 李傲道粗糙的大掌忍不住在春晓细腻光滑的脸颊上滑动,揉捏,糙糙的声音竟似染上几分情欲:“几岁了?” 春晓心一惊,暗道不好,难道这摄政王竟有断袖癖好不成,书里可没有说啊!却只能恭顺地回:“十二了。” “可愿来我的摄政王府,伺候本王?” 李傲道愈发肆意的动作,完全无视了一旁的小皇帝,将他气得凤眸瞪得都要掉下来,简直想要骂他畜生,放开小春子! 去摄政王府服侍,是整个皇宫的宫人的夙愿,春晓却不想去,她不能离开男主,她要留在小皇帝身边,而且如果摄政王真是断袖,去了,春晓小命估计就要玩完。 “奴才只愿此生长伴皇上左右,鞍前马后,死而后已。”春晓努力挣开李傲道的大手,噗通跪倒在地,开始磕头。 自李傲道得势以来,这是第一个毫不犹豫拒绝他的人,李傲道不禁产生了更浓的兴趣,却又有些愤怒。李傲道好面子,要脸面。 春晓被拉出去打了十大板,屁股红肿出血,伏在帝寝宫门外的院子里,起不来,只能趴着慢慢匀气。 寝宫没有一个宫人敢搭理这个不知为何得罪了摄政王的小太监,只有小皇帝红着眼睛跑了过来,拽着春晓想要拉她起来,小小的身子撑着春晓,嫩声道:“你是真正忠心的,我知道了,朕,朕往后一定会对你好的!” 春晓白着脸,勉力一笑,道:“奴才是皇上的人,忠于皇上说是奴才的本分。” 小皇帝将春晓扛进她的栖室床上,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,想要扒了春晓的裤子,给她上药,却被阻止。 春晓是女子,与男人还是有区别的,可瞧着小皇帝懵懂委屈的眼睛,又松了手,主动褪裤子然后趴好,不由他发现身前玄机。 小皇帝也没有在意太多,捏开瓶盖,将药给春晓抹上,细细叮嘱:“这药是父皇以前赐给我的,只要半个月,你这臀就能好了,我也就这一瓶,到时候,你可得好好谢谢我。” “皇上该自称为朕,奴才结草衔环也会生生报答皇上隆恩的。”